(【散文怡園】第96號) 作者 : 沈正堅
秋天是色彩繽紛的季節,白蠟木(Ash)是北美秋天第一道秋色,鮮艷的黃色告知人們秋天到了,接着橡樹、鵝掌楸、懸鈴木也都換上了黃色的衣妝,加入金秋送爽的行列,但都莫如銀杏令人驚艷。當然,楓樹是秋色的主調,紅楓、糖楓、銀楓、挪威楓在大街小巷,在山巔水湄,成片成片地染紅,染黃,將秋天妝點成奼紫嫣紅的世界。
白蠟木在初秋一片翠綠中逐漸變黃,特別顕眼,外圍葉子因受日照而帶琥珀色,一陣秋雨打落黃葉滿地,帶來了涼意。白蠟木以樹葉可養白蠟蟲取得雪白的蠟而得名,白蠟木材質緊密堅硬,具抗震力,通常是製造冰上曲棍球桿與棒球棒的指定木料。
銀杏原產於中國,已發現的化石可以追溯到二億七千萬年前,屬裸子植物銀杏門唯一現存物種,和它同門的所有其他物種都已滅絕,因此被稱為植物界的「活化石」。在中國,佛教認為銀杏是聖樹,在寺廟栽植,僧侶食其果實白果養生,銀杏乃得生存繁衍。銀杏樹公母分株,生長到25歲開花才能辨識出公母,結果即為白果。中國人稱之公孫樹,祖輩種樹,到孫輩才能吃到白果。1945年美軍在廣島投擲原子彈,兩公里範圍內所有植物幾乎全無生命跡象,一個月後,在原爆點1.5~2公里範圍內有六棵銀杏樹開始發芽,顯示銀杏頑強的生命力。銀杏樹葉如秋扇,到秋天由綠逐漸轉青黃,進而金黃。一樹金黃透過陽光更顕耀眼,一直到飄落地面都保持其金黃色的高貴氣質。
橡樹、鵝掌楸、懸鈴木、楊樹、樺樹都在秋天給大地增添顔色。橡樹果實稱橡實,為松鼠最愛,滿地橡實讓松鼠忙於啃食與冬藏。橡樹有白橡與紅橡之分,紅橡秋天葉呈猩紅,葉色深濃;白橡木質密緻不易透水,是醸製葡萄酒的酒桶材料。鵝掌楸、懸鈴木秋天也由青黃而金黃,再轉琥珀色而至落葉。
秋色之美,楓樹無疑是主角,加拿大的楓樹楓葉與日本紅楓都值得介紹。加拿大是楓葉國度, 無論行道、公園、住家庭院,都種有楓樹。加拿大楓樹有紅楓、糖楓、挪威楓、大葉楓、梧桐楓、銀楓等,大都是高大的喬木,秋天楓葉或紅、或黃、或橘紅,成為秋天色彩的主調。糖楓每年夏天,光合作用旺盛,將產生的澱粉存積在根部,次年初春觧凍後,生化酶將澱粉轉化成醣,隨樹根吸收的水份帶至樹幹。在3、4月時,可在樹幹上鑽洞,收取樹液熬製成楓糖。一棵35~40年生的糖楓,一年或可產製1~1.5公升的楓糖,楓糖多用於塗抹鬆餅、烤鮭魚。 加拿大楓糖產量佔全世界85%以上。
由於對楓樹的偏愛,人們在公園或庭院普遍栽植日本紅楓。日本紅楓多為灌木,樹形較為矮小而纖細多枝,有上揚,有下垂。楓葉有春夏為綠,秋天轉紅,或春季發葉即為紅色的日本紅楓,直到秋天落葉。日本紅楓多屬雞爪楓,裂瓣多,裂瓣深,更有切葉(Cut Leaf),看來更加纖弱嬌柔。
楓香與楓樹並不同科,在台灣少有楓樹,但有原生種楓香,經常被誤認為楓樹。台灣楓香葉為三裂瓣,樹形較瘦弱,枝葉零散;加拿大楓香,葉為五裂瓣,樹形高大,枝葉茂盛。在秋天,一株楓香樹上的葉子,有綠、有黃、有橘、有紅,樹上還掛着鈴鐺一樣帶有芒刺的球形蒴果。楓香葉的顏色尤勝楓葉,更為多彩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