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華作協) 土耳其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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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蘭節日在土耳其 作者:高麗娟
土耳其地理位置上﹐因為是個通道,歷史上是各宗教文明經過與交會的樞紐,自然有殘存下來的文化影響,造就土耳其跟中東阿拉伯國家不同的伊斯蘭文化,存在飲酒、不包頭巾或不作禮拜,不上清真寺等種種現象,而薩滿信仰痕跡也還保留在民間的伊斯蘭信仰中。
容許如此多宗教存在,卻百分之九十八人口是穆斯林的土耳其,即使今天宗教派政黨上台也不過掌握近百分之五十二左右的選票。。在土耳其﹐戴頭巾之爭是政治防線之爭,西化派相信一旦容許頭巾在官方場合自由出現,就是容許宗教干預政治,土耳其淪為伊朗就不是夢想而已。然而,宗教派也有他的理由,認為西化派所謂的政教分離是以政治干預宗教,規定公務員、學生、護士、教師不得包頭巾是剝奪個人對教義的解釋自由。於是在雙方把頭巾視為政治表態的今日,一塊原本輕飄飄的頭巾就變得不可承受的重。
土耳其是個世俗化的伊斯蘭國家﹐因此伊斯蘭兩大宗教節日雖然明定為國定假日﹐但是﹐在伊斯蘭教中每年持續一個月的齋月﹐卻不像一般中東國家那樣影響到官方活動﹐只在民間社會生活產生變化。
每年在回曆九月把齋三十天,是回教徒應遵守的五項功課之一。齋戒就是在齋月裡從日出到日落﹐不吃不喝、禁慾、禁道人長短,當然也禁吸煙。雖然如此﹐因為憲法規定土耳其是一個政教分離的國家﹐所以沒有強制要求所有人都把齋。
只是齋月裡人們的作息會因為把齋產生變化。在土耳其﹐齋月裡開齋前一個小時城市交通就開始擠塞,因為大家不是趕回家就是趕著去別人家赴開齋宴。把齋的公務人員到了開齋時刻,或者在辦公室進簡單的飯菜,或者依各人工作性質,能渾水摸魚地想下班就下班,把齋的學生就希望老師准許提前下課,總之,土耳其不像阿拉伯國家以伊斯蘭法為基礎,就產生種種世俗生活與履行宗教義務磨擦的現象。
把齋的意義,就是讓不知民生疾苦的富人親嚐饑餓的滋味,體驗窮人的處境和心情,從而激發出惻隱之心,自然向貧苦大眾伸出援手。只不過,在土耳其的中產階級,既無法像大富人家捐款濟貧,也拉不下臉去吃免費的開齋飯,只好把省下來的一餐,併入開齋飯,互相邀請親友,共進比較講究的開齋飯。
齋月裡,夜裡大約三點左右,就有人沿街敲大鼓,喚人起床吃封齋飯,一般為了能夠支持一整天,大多吃的是各種麵團製品和肉類食物。吃完又去睡個回籠覺,然後一早醒來,直到日落,別說吃喝,就連煙也不能吸,有人連牙也不敢刷,到了日落才進食。整整三十天,每天就只吃兩餐。
宗教派認為人體內臟中負荷最重的是腸胃,如果不給予適時調節與休養,終必釀成疾病,把齋的作用就是在使人於每年一定的期限內,把日常飲食時間與次序加以調整變換,減少進食次數可減少腸胃負擔,能把食物完全消化無餘,增強消化力。還認為近十個小時不喝水,能使人的肌肉緊縮而精壯有力,不致肥胖臃腫,再加上禮拜動作,全身血液循環通暢,神清氣爽,是一種保健良方,而且非得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顯現效果。
齋月裡當日落時,隨著各地清真寺響起的喚禮聲,或者施放的砲聲,把齋的人先喝口水,進些橄欖、果醬、乳酪、沙棗,然後喝湯,再進主食、甜點,最後喝水果甜湯或土耳其咖啡。
齋月的最後一週,人們開始打掃、購置新衣、準備過節招待訪客的飯菜和糖果甜點、飲料。開齋節三天,而兩個月又十天之後的古爾邦節是四天,所以前者稱小過年,後者稱大過年。開齋節裡穆斯林要行濟貧的天課,互相拜訪賀節,平日有嫌隙的人要講和修好,做完 節日禮拜去掃墓誦經。
開齋節時家家戶戶一定準備甜點或糖果招待客人,所以又稱糖節。最基本的是客人來了互相擁抱親左右面頰賀節後,主人給客人手心倒含酒精的古龍水,讓滿室生香,也消毒消毒,然後煮土耳其咖啡或者倒小杯的水果酒,配以巧克力、各式糖果或通常是女主人親手作的土耳其傳統甜點,無非是要讓訪客吃得說話也甜。
開齋節的拜訪賀節,對於好友之間因為某種細故而存在芥蒂時,倒是一個打破僵局的好機會。誰年紀小,就先依禮去拜訪大的,再怎麼誤解生氣,受訪者都不能怒目相向,都得以吉祥的節日賀詞、待客禮節來面對,通常念在往日情誼,年長的面子也顧到了,雙方不必多言是非對錯,就化解前嫌。
伊斯蘭世界第二個重要節日是古爾邦節,也就是獻犧牲的宰牲節。這個節日的意義就是奉獻的精神,是紀念先知伊布拉欣(Ibrahim,基督教稱亞伯拉罕)奉真主阿拉之命要宰殺親子伊斯瑪依爾(Ismail以撒),最後真主有鑑父子忠孝至誠,便命天使送羊代祭的事蹟,所以也稱為忠孝節。
聖經和古蘭經在這個事蹟的記載上大同小異,只是基督教神學者強調由此事蹟來感念神對人的愛和信心,讓自己的兒子耶穌為人類犧牲。而回教則強調人類對神的愛與信心。所以穆罕默德要訂宰牲節來讓信徒年年表達對神的信心與愛。
回教的宰牲節與中國祭祀中的宰牲有所不同。回教宰的牲口是羊、牛、駱駝等四足牲畜,雞鴨鵝等不能作為犧牲。宰殺的犧牲要分成七份,自己可留一份,在節日期間招待親友,其餘要分贈給窮人,來體現伊斯蘭教義中顧念貧苦的精神。
依據古蘭經的規定,經濟條件許可的人才可以宰牲,而富有的標準是擁有九十六公克黃金或六百四十二公克白銀,不符合標準的人宰牲,是不會被真主接受的。所以當前幾年土耳其經濟很不景氣時,有人提議以分期付款方式買牲畜來宰,就遭到宗教人士的反對,因為分期付款表示宰牲人負債,而負債的人是沒資格宰牲的。
鄉下,宰牲節幾個星期前就會買牲畜養在園子裡,城市裡大半在四天節日的頭三天買牲畜來殺。通常牛或駱駝這種大牲畜是幾家人合買,一般家庭就買隻羊來殺。宰牲節一大早,家中的男人去附近的清真寺參加會禮,和社區的教友互相賀節後,回家準備宰牲。先在園子裡選棵結實的樹,在樹下挖個小坑,然後把羊帶到樹下,用塊布條把羊的眼睛蒙起來,這時候要動作溫柔,用柔和的語調安撫已經感覺到將蒙主榮召的羊兒,接著唸誦一段經文後,一刀封喉,讓羊血流入小坑,一定要等到血流盡,才能把羊倒吊樹幹。
接著是剝皮了,因為羊皮完整的剝下來後,要撒上鹽巴,等土耳其航空協會的車子來,就可以捐給他們,做為發展航空業的基金,所以每年國營電視台快到宰牲節時都會播放宣導片,教人怎麼剝羊皮。剝法是在羊腿上割一道口,在皮和肉之間插入一個小皮管,然後吹氣吹到整隻羊圓鼓鼓的,這時皮和肉就會分開來,然後就像脫衣服一樣,從上往下剝去,整塊羊皮就被脫下來。由於事先放過血,倒是沒有血淋淋的畫面。即便是如此,仍然有人因為小時候目睹宰羊而不吃羊肉。
宰牲節的重點雖是宰牲,但是和開齋節一樣,走訪親友賀節,請訪客吃燉肉,有嫌隙的人修好講和,在鄉鎮和傳統社區仍然受到重視。至於城裡的上班族就大半利用四天假期,遠離塵囂出外度假去,逃避互相賀節的繁文縟節,想來現代化對傳統宗教習俗的衝擊,不是套句孔子的:「爾愛其羊,我愛其禮」就抵擋得住的。
下圖:甜點 (高麗娟供圖)

作者簡介:高麗娟 (Li Chuan Okay)是一名居住在土耳其安卡拉的作家,歐洲華文作家協會會員。1958年3月17日出生於台北,台灣大學中文系畢業、土耳其安卡拉大學文學系碩士畢業、博士班肄業。曾任記者,曾任《八十年代》、《亞洲人》雜誌編輯。土耳其安卡拉大學漢學系專任中文講師、土耳其廣播電視公司國際頻道中文部編譯與主持人、警察大學中文教師、中國時報特約撰述。
從馬克吐溫(Mark Twain)眼中看到他與我的土耳其 作者:蔡文琪
1867年的6月1號,馬克吐溫參加了郵輪觀光團,乘坐一艘名為「桂格城市號」(Quaker City)的船從紐約駛往歐洲。根據他的描述,郵輪十分舒適,除了豐盛的食物之外還備有圖書館以及各式演奏樂器,並有隨船醫師。他們沿途遊歷了西班牙、法國、義大利、希臘、土耳其、黎巴嫩、以色列、敘利亞,以及埃及等國。
這樣的一趟旅行當時的票價是一千兩百五十美金,換算成今天(2023)約是二萬五千元美金,還不包括沿途各站下船遊覽的費用。顯然這個價格當年只有非常中上階級的人才負擔得起;而且還並不是有錢就可以參團,得先通過所謂委員會的審核。當馬克吐溫得知自己被選上之後高興不已,很快地就付清了所有的旅費(報社有贊助)。那一年他32歲,未婚,寫了一些文章並開始為加州的沙加缅度聯合報寫遊記。當他得知團員中有個女星的時候很開心,後來聽說那位女星取消了行程;遂抱怨說這樣我們這團就沒有名人了!
土耳其之行,馬克吐溫的船停泊在「君士坦丁堡」(伊斯坦堡的舊名)金角灣,他的第一印象是這裡的風景美如畫。
我呢,第一次看到金角灣的時候25歲,那個時候無知的我並不知道馬克吐溫如是說。我當時也覺得此地的風景美如畫。這麼多年過去了,看了無數次的金角灣,無論是映照著藍天白雲還是濛濛細雨,它都一樣美。
馬克吐溫離船上岸後見到的街頭景象很快的破壞了金角灣給他美好的第一印象。就在往大巴扎集市的路上,他非常驚訝的發現這些奔波在街頭巷尾的男人雖然衣衫襤褸卻沒有兩個男人的穿著是一樣的;讓他嘖嘖稱奇的是布料的顏色與款式。他說奧斯曼帝國的裁縫一定有震顫性譫妄和魔鬼般的想像力才能縫製出這樣子的衣服。他用了如「狂野的化裝舞會」、「怪異」、「荒謬」、「令人髮指」等形容詞描繪他震驚的程度。
我呢,很慶幸余生也晚。一百五十多年前,奧斯曼帝國的君士坦丁堡,女人絕少在外拋頭露面,男人的穿著還沒有全面被西歐收編同化(可惜這本書的插畫是黑白的,無從看出其中顏色的奧妙)!今天伊斯坦堡男性的穿著與你在世界各大城市看到的沒有什麼不同,反倒是女性的著裝常讓我驚嘆。在伊斯坦堡的同一條街上可以同時看到兩類極端穿著的女性,一類全身從頭到腳,包的密密實實,一類卻與穿T恤短褲與涼鞋,甚至有時還會看到應該是分屬於不同圈圈的這兩類女人手挽手,肩並肩,談笑風生。
32歲的馬克吐溫毫不掩飾他對土耳其咖啡的失望,他說:「世世代代的詩人都如此狂熱地歌頌土耳其咖啡,它是我對東方奢華幻想的最後希望。(沒想到)這是另一個騙局。 在我喝過的所有非基督教飲料中,土耳其咖啡是最糟的!」
當年25歲的我因為無知所以就無從失望。土耳其咖啡杯子很小,喝了沒幾口就到渣底了,就是有那些咖啡渣可以倒扣杯子,然後根據渣痕算命。在土耳其鄰居家,我看著婦女們看著渣痕編故事,安慰女性朋友,指引親朋好友的人生道路,深深覺得所謂人生師 (Life Coach)那些協會都應該請她們去授課。
馬克吐溫對鼎鼎大名的聖索菲亞大教堂也不買帳,他的評語是:「我想我不諳欣賞它的美,饒了我吧。我認為這就是一個生鏽的大穀倉。」
我25歲時已經在紐約看過一些有名的教堂了,對於教堂建築模型並不是全然無知的。但是這個「生鏽的大穀倉」與我在紐約看到的完全不一樣,顛覆了我之前看過的所有的教堂。我對它還是很驚艷的,至於怎麼驚艷就留在另一篇文章再說了。
馬克吐溫還去試了土耳其浴,還算喜歡,不過他不忘毒舌頭的說他讀過的那些旅行指南對土耳其浴的稱讚都太誇張了。
我呢,對土耳其浴是又愛又恨。愛死了它美麗的建築,可是我的心臟受不了那超高的溫度。
看到這裡我們可以很直觀的認為馬克吐溫是不會再踏上土耳其一步了。
Never Say Never。就在回航的時候船再一次經過土耳其,停泊的港口是愛琴海的伊茲米爾(Izmir,舊名Smyrna)他還是下船了,為了看以弗所 (Ephesus)。這次他總算覺得物超所值。他是這麼形容的:
「這是一座美妙的城市,以弗所。在這片廣闊的平原上,無論你走到哪裡,你都會發現雕刻的最精美的大理石碎片散落在塵土和雜草中;美麗的斑岩柱和所有珍貴的大理石從地面突出或俯臥在地面上。每一步,你都會發現雕刻精美的柱頭和巨大的底座,以及刻有希臘銘文的拋光石板。這是一個充滿珍貴遺蹟的世界,一個滿是破損和殘缺寶石的荒野。」
馬克吐溫這一路上所做的筆記以及辛辣幽默(看誰是讀者而定)的評語於1869年出版,書名為《傻子出國記》(The Innocents Abroad)。他認為參團的美國人在歷史悠久的歐洲都是傻瓜。的確,伊斯坦堡那些美麗的清真寺隨便一塊瓷磚都比美國建國的歷史長。他表示他只是誠實的說出了他的看法,也不會為了自己的寫法與其他的旅行指南有所不同而道歉。《傻子出國記》出版後十分暢銷,奠定了馬克吐溫的名聲,他現在也是名人了。
(參考書籍: Twain M. The innocents abroad. Penguin; 2007 Apr 3.)
下圖:古羅馬劇場 (蔡文琪供圖)

下圖:地下水宮 (蔡文琪供圖)

作者簡介:蔡文琪(Wen Chi OLCEL) 生長於台灣。後移民美國。曾任台灣《中國時報》,《歐洲日報》駐土耳其特約記者。 《土耳其古文明之路》的作者與攝影。目前在土耳其首都安卡拉某國立大學(METU)亞洲研究所教授東亞現代文學與電影等課程。研究台灣電影的論文入選土耳其的《台灣研究》期刊 (土語)。 其攝影作品在歐美的各大圖庫刊售。土耳其語譯作高行健的《車站》(合譯)預計今年(2023)出版。
土耳其棉堡奇觀 作者:高關中
土耳其著名景點棉堡位於小亞細亞半島西南部高原上,大體上地處安塔利亞和伊茲密爾兩座大城市之間,是個網紅打卡旅遊熱點。
棉堡,土耳其語帕姆卡列(Pamukkala),堪稱世界奇觀之一,也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欽定的世界遺產。白色的岩石遍布山壁,看起來好像是皚皚白雪,尤其是在炎炎夏日中,彷彿天地間剛下了一場六月雪,遊客穿著短袖走在雪白的世界,又像漫步在棉花般潔白柔軟的雲端,拍起照來還真是有趣的景像呢!不過即使是冬天來的,也能露天在溪水裡泡腳,更是別有一番風味。
造就棉堡奇特地形的原因是這裡的水質非常特別,水溫高達35度的地下礦泉從100米高的山上翻滾而下,在水的衝擊作用下,奶白色的石壁,形成一台一台梯田形的水池,遠觀略似棉花般的城堡,因而稱為棉堡(Cotton Castle)。從這裡湧出的天然礦泉具有豐富的鈣質,把一塊石頭放進水中,過沒幾天表面就會覆蓋白色沉積物,日積月累下來,帕姆卡列的這塊山壁就成了白花花一片,搭配上台地一窪窪積著礦泉的藍綠色水塘,這樣美麗的景像,真是令人讚嘆造物者的神奇。
棉堡的主要入口在高處,進入步道之後頓時就進入了白色的世界,兩旁有許多像梯田般一層層的水池,這些水池有些是天然形成,有些則是人工建造的,裡頭都積滿了藍綠色的礦泉,一腳踩進,底下是又柔又軟的石灰沉積,白色步道一直往下走就是帕姆卡列小鎮的方向。
曾經有一段時間,因為大量遊客的湧入,讓棉堡遭受到嚴重的破壞,當地政府警覺到其嚴重性,加以嚴格規範及保護。目前,棉堡恢復了昔日美麗的境況,不過遊客在這塊白色山壁上必須赤腳行走,在池水中也只能踩踩水過過癮,游泳則是被禁止的。
棉堡的溫泉水即使是冬天也暖得可以泡腳,而且富含礦物質,據說對多種疾病富於療效。早在公元前190年,即漢高祖劉邦的時代,佩加蒙的尤梅能斯二世(Eumenes)國王,就開始在棉堡旁興建養生度假中心赫拉波里斯(Hierapolis)。赫拉波里斯在希臘文中是「 神聖之城」的意思。羅馬帝國、拜占庭時期也多次擴建赫拉波里斯,使之成為一個包括神殿、劇院、浴場及醫療設施的多功能養生勝地。直到公元13世紀的一場大地震,使這座古代的療養城市變為廢墟。如今開放參觀,令遊客發思古之悠情。
赫拉波里斯在古代有許多名流貴族到此養生終老,因此也開闢有大墓地(Necropolos,逝者城),這一帶常見露天的古代空石棺。這也證明,無論再如何有效的神奇礦泉,也無法扭轉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則。然而,話雖這麼說,能治病的礦泉直到今天仍然深受遊客歡迎。棉堡附近就有不少溫泉旅館。
作者簡介:德華作家高關中,1950年生,漢堡大學經濟學碩士,榮譽文學博士。歐華作協理事。現住德國漢堡。作品以列國風土、遊記、人物傳記、西方文化介紹,新聞報導,散文雜文隨筆為主。